書寫靈魂

　　這是今天賴床十分鐘夢見的夢，清晰又很有故事性，稍微合理化一些情節，將它完整呈現。



　　我出生在一個小島上。小島四面環海，住民都以捕魚或者養殖海草維生。

　　我的母親很早就病逝了，唯一的姊姊在我很小時也因意外過世，父親總是獨自一人到遠海捕魚，久久回來一次。平時都是由隔壁的乾哥哥和母親照顧我。

　　他們說，我的父親不祥。

　　母親病逝，連帶的連長得和母親很像的姊姊也遭遇不測。

　　甚至，他們說，父親殺了姊姊。

　　因為姊姊的屍體泡過海水，脖子上也有綑綁的痕跡。

　　但是，我不想知道這一些。即使父親和我鮮少相處，也不多話，但他至少供我上學、吃住。


　　一天，我在哥哥家吃晚餐時，哥哥說：「小心點，有人在岸邊看到妳爸的船。」

　　「……父親…回來了？」我愣愣。

　　「嗯，要有警覺。」


　　回到家時，父親已經在家了。獨自一人處理著醃好的魚乾。

　　我做完功課，也先去睡了。






　　半夜再醒來的時候，是我聽到海水的聲音。

　　睜開眼，我竟躺在父親的小船上，而在月影下的，是背對我的，父親的背影。

　　「你要對小橋做什麼──？」

　　是哥哥的聲音，坐起身一看，哥哥划著小舟在不遠處。

　　哥哥手上拿著槍。

　　「……我……」不善言辭的父親愣住。

　　「別說了！她姊姊也是你殺的吧－－？」平時沒有人敢向父親提起的話，此時被微微顫抖的哥哥因緊張而說出。「殺－－人－－兇手！！」

　　「我半夜就看到你抱著小橋上船，你要像殺死她姊姊一樣嗎？」

　　「不是的！！」沉默已久的父親也回吼。

　　「……我只是想帶小橋，來看這片月景。」

　　……咦？

　　「我不常回家，也不知道怎麼讓小橋開心，我只知道海外有很美的景色。」

　　「那你說，小橋旁邊的青繩是怎麼回事？是要勒死她的吧？」

　　父親看著我身邊的繩子一眼，說：「這是習俗，只有我們這種年紀，跑船的人才曉得。是為了避免被水鬼帶走的護身符。」

　　「……小青就是因為那晚沒有放繩子，才會死掉的吧。」父親喃喃，因為陰暗而看不清的面貌好像苦笑了下。「真沒想到真的有人認為我是殺人兇手。」

　　「姊姊？」

　　「小青那晚是來這裡採海草的，只是一個不注意，才被水草纏住脖子……」

　　……我聽不下去了，一直被大家誤會的父親，其實很疼惜我們的父親。

　　我縱身躍入水裡。

　　「小橋！！」父親和哥哥同時叫道。

　　之後的事情，我再也記不清了。只記得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帶上船，並且有一個輕柔的吻落在我頰上。




　　當我再睜開眼時，已經躺在家裡的床上了。晚上十一點十五分，沒有人在家。